(一)
彼得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束花,五枝白sE的洋桔梗睡在半透明的纸纱里,好似沾满了莹亮月光。 送花的少年对他说:「我希望你以後见到白sE的洋桔梗,都会想起我。」 ——无名者《鲜花与故乡》 周末的中央公园很热闹,孩子与猫狗嬉戏玩耍,结伴的人们谈笑风生,几架风筝挂在乾净无云的天空,无人不享受悠闲的早晨。 何渝立在公园的纪念碑前,修长的手垂在身後,指间夹了一枝白sE的花。 周围的笑语轻飘飘越过他,何渝的目光扫过纪念碑上的刻字,薄唇轻轻开阖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 ??愿所有的亡者安息,愿他们的相貌音容被人永记,愿战争带来的和平使有情人不再分离。 文句的最後是一长串罹难者姓名,何渝缓慢地一个看过一个,这些人Si去已有近百年之久,他要找的名字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。 那个人哪里都不在。 三年前。 房东第三次打电话跟他确认时间:「下午四点哎,别记错了。房子好好打扫一下,窗帘跟窗户都要打开,顺便再买个花之类的??」 「知道。」何渝懒懒地打断她,「您说很多次了,查尔斯太太。再说下去我都要以为搬进来的是我要结婚的对象。」 查尔斯太太不客气地嗤声:「你想得有点多了,孩子,我只是怕他见了你的生活空间以後临时决定不签约了。」 何渝从沙发上撑坐起身,带着倦意的眼神朝窗外一扫,被yAn光惹得眯了眯眼:「我的生活空间怎麽了?」 「一言难尽。」查尔斯太太说,「你彷佛是个借住的鬼魂。」 何渝又听了查尔斯太太长达十分钟的念叨才